夜读经典:浅谈中医“外伤治则”(中)

上篇谈到烫烧伤的“火毒内郁”之医理病机,我们顺带提一下类似的暑热内侵的中暑。

中暑,古病名叫中暍(ye)。现代医学把严重的中暑称为“热射病”。

与烧烫伤一样,目前的西式科普同样陷入重大误区。先予以澄清。

对中暑救治,目前流传较广的是“中暑急救5字诀”:移(至凉爽处),敷(湿冷毛巾或冰块),促(进散热与血液循环),浸(在凉水里降温),擦(摩身体)。总体上犯了同样的医理错误。简单的认为寒凉降体温即可治中暑。

且看看华夏古圣先贤是怎么说的:

《金匮要略》:

“凡中暍,不可使得冷,得冷便死。

疗之方:屈草带绕暍人脐,使三两人溺其中令温,亦可用热泥和屈草……”

《医学正传•中暑》:

“凡人夏月充斥道途,或于田野中务农劳作,或肥白气虚之人,不能抵挡暑热,忽然昏闷晕仆,其气将绝。

如在日中,即当移病者于阴处,徐徐以温汤水灌之。

如未苏,急灸气海穴,以复其元气。

醒后,以大剂滋补之药补之。

切不可灌以凉水,即死”。

《医方集解》:

凡暑月道中,中热卒死,以路上热土围脐,令人尿其中,即活。

切勿饮以冷水,反卧冷地,正如冻死人若遽近火即死”。

中暑为何不能得凉饮冷?还是与人体的气机能量的变化和趋向有关。在这个能量层面的高维认知,中医在远古时就已看到本质。

中暑时,人处在高温的环境内,外热相引,同气相求。人体的阳气是向外趋散的。在表是排汗以散热。在里则是“阳虚”的状态。所谓夏月“伏阴在内”。整体是个“表热里寒”的状态。

此时若卧凉饮冷,在外则寒凝肌表,使人体散热功能受阻,使内热难以散出。在内则“寒上加寒”,加重内里脏腑“阳虚阴伏”的状态。

如此逆行倒施,必然使人“得冷便死”。

至于为何正如“冻死人若遽近火即死”,医理相反,亦若揭然。外环境寒冷时,人体阳气则是趋内去维持内脏功能,是个“表寒里热”的状态。若寒冻严重,则是“表里俱寒”的危证。

此时若徒用火在外烤,体表寒热相激,水火交争,只会将肌肤骨肉烫烂。如同用热水解冻肉块,只会将肉外层烫熟,里层还是冻的硬邦邦的。抗美援朝时很多冻伤手脚的战士直接用火烤而造成截肢的悲剧正是此原因。

这种“见热用冷,见寒用热”的医治思维是很低级的。正是西方医学机械论的体现。把人体当做纯物质的机器看待,而不知人体是个与天道应和的生命体。

受寒时,人体的生命机能只能由内及外的供应能量,身体内部暖和了,阳气足了,才能将气血输送到体表四肢,以恢复其生理机能。这是最根本的解决方案。受寒时,只能由内及外的让身体自己恢复生机。民间冻伤者,首要的是喝一碗红糖姜汤,正是此理。关于冻伤的外部处理,我们后文也顺带一提。

回到正文,中暑者该如何正确施救呢?

从急救角度,上文古籍中已给出答案:

将人置于凉爽通风处,解衣散热,同时最关键的是:温热肚脐。或喝温汤水。

要点是解决“里寒阳虚”的问题,脏腑内里的阳气维持住,才是保命的根本。这与冻死的急救本质是一致的。人身“负阴抱阳,冲气以为和”。这是维护生机的根本。里阳若绝,人即死亡。

至于方法采用,明白医理后,可“万法以通”。如有条件,就喝温汤水。可“用一半开水一半好醋,搅匀温服灌之。即醒而愈。此为醒心汤。救人无数”(大医张大昌之法)。

或用常温或加热的运动饮料亦可。

谨记《辅行诀》五味补泻大法:“甘咸除燥。酸甘除逆”。运动饮料皆为甜咸带酸的口味。正合中暑大量失津,急以救内之汤液经法。

为何都有甘味?甘主脾,养护中土。温中守中,就是顾护中气啊。

无条件呢?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用热土或干草围在肚脐上,“以路上热土围脐,令人尿其中,即活”。

啥道理?在“温中”理念的大前提下,从两点来看:

肚脐的穴位名为“神阙”。人神出入的门户。是人身最重要的穴道之一。此处经络直接通里。能将温热的能量迅速传入脏腑内部。从而守中温中。

人尿(尤其是童子尿),应急之时,相当于温汤水之效,且与人气相通。易于能量的传导。另人尿味咸,结合热土之甘土气,即成“甘咸除燥”之大用。

故而“土尿方”不仅广用于民间,还出自《仙传外科秘方·卷十》,是一张中暑晕倒昏迷的急救之方。

从中暑病机的医治角度,根据不同的中暑程度,以及不同人的体质所受,表现又各有不同。

大体上可有三种:

1、失津。

2、热闭。

3、阳脱。

一、大量出汗(失津),身大热,脉洪大(或大而散),口大渴者,白虎汤或白虎加人参汤主之。

二、还有一类人,体内阳气不足,外趋散热的力量不够,即造成热闭于里。发热恶寒,身疼痛,脉浮紧(或浮缓),不出汗,烦躁。大青龙汤主之。

三、再有一种情况,汗泄过多,冷汗淋漓,阳(气)随阴(汗)脱,面色苍白,造成气阴两虚,阳脱欲绝的危候。此时当“急灸气海穴,以复其元气。醒后,以大剂滋补之药补之。切不可灌以凉水,即死”。

补气阴之方,如生脉饮。兼清余热,竹叶石膏汤。气脱津亏重症可与参附汤。

必须提醒,凡发生大汗淋漓的“脱证”不宜刮痧。

可立即采取指针掐穴升压,兼以回阳固脱,用“升压组合”(人中、素髎、足三里、涌泉),加“回阳固脱组合”等(内关、合谷、足三里、复溜)才有转机希望。

在此,也提示下中暑与热病,伤暑与伤寒的鉴别。

中暑与热病,外证相似。但热病者脉盛,中暑者脉虚,以此别之。

另:

脉盛身寒,得之伤寒,

脉虚身热,得之伤暑。

——《素问·刺志论》

寒伤形而不伤气,所以脉盛;

热伤气而不伤形,所以脉虚。

——《活人书》

伤寒者多有身痛(寒伤形),恶寒。伤暑者多有脉虚(热伤气),身热。

此为鉴别要点。

中暑的脉象大抵如下:

脉虚而微弱,或浮大而散,或隐不见。

——《正传》

脉浮自汗,或浮大而散,或洪大无力,或虚而迟,中得洪缓,皆为伤暑之脉也。

——《医统》

大抵脉来虚大无力,或小弱,皆本气虚而为暑所中,不足之证也。

若得洪盛数疾之脉,皆热气燔灼,而为时气所伤,为有余之邪。

——《医通》

暑耗气液精神,宜敛汗补虚。如汗后躁大,死期可必。如(热)入里七八日,脉不躁大而涩小者,亦死。

——《士林余业》


说完烫伤和中暑,我们再说下相反的冻伤“冻死”之疾的医理与救治。

前文已说明了“冻死”(寒冻昏厥)的医理,乃“表里俱寒”,阳气衰微。阳绝则死。

全身性冻伤称为“冻死”,西医称为“冻僵”。

冻伤者,切忌近火烘烤。或热水汤浴。否则“火与寒争,必死”。医理前文已示。

那么当如何施救呢?

“凡冬月中寒卒倒,身强口噤,手足厥冷,如无医药,当浓煎姜汤灌之”。“或用姜汁热酒各半温服”。

“移入温室,灌以冷烧酒半杯即可救活。切不可近火烘烤,否则四肢必烂掉”。

若昏厥不得饮汤水,则“冻死有气者,以灰炒热,盛囊中,熨其心头,冷即易之”。就是把灶台里的炉灰(或黄土)炒热,放在布囊里,在心窝处(包括肚脐处)熨敷。粗的艾炷艾灸亦可。

“待眼开却用温酒或米饮灌之,冬月堕水冻死亦宜”。

总的救治医理就是复其心气,温其中气。使其回阳为要。同时饮酒或姜汁,使身体向外散寒。

还是那句话,只有使身体【由内向外】的散布阳气和热量,才能真正的复苏体表与四肢肌肤骨肉之生机。

至于冻伤所致的“冻疮”,乃寒邪侵袭过久,耗伤元气,以致气血运行不畅,气血凝滞而成冻疮。

重者肌肤坏死,骨脱筋连,甚则阳气绝于外,荣卫结涩,不复流通而死。

此外“暴冻着热”、“暴热着冻”,也就是“水火相争”也可导致气血混乱瘀滞而坏死成疮。换句话说,正是错误施治才导致冻疮的产生。

冻疮忌用火烤、热水烫等加热措施复温。

在冻伤的急性期,必须避免伤肢运动。

急性炎症一旦消散,应尽早活动指(趾)关节。

冻疮之治:

其一,寒凝所致局部气血淤滞。治则:局部温阳散寒。

1、可用“独胜膏”。

“于(农历)六月初六、十六、廿六日,用独头蒜捣烂,日中晒热,涂于冻发之处,即于日中晒干。 忌见汤水。如拭三次,永不再发”。

2、亦可用“隔姜艾灸”。

在三伏天,隔姜艾灸患处,每日1次,10次为1个疗程。

3、灵异膏。(此为阴伤而滋阴)

治冻疮,并治汤火疮杖疮,多年恶疡。

郁金三两 生地二两 粉甘草一两 猪脂油一斤用猪油浸七日,煎枯去渣,入黄蜡四两,溶化成膏。

4、冻伤膏。(此为温阳活血化瘀)

取花椒、炙乳香、炙没药各15g,两面针20g,儿茶40g,艾叶、樟脑各10g,红花、芒硝各5g, 共研细末,过100目筛,用适量凡士林调成膏状。

其二,冻疮的病机是寒凝筋脉,气血不通,日久则寒极反兼热化。本《内经》“寒因寒用”之法,加大黄、黄柏、紫草等清热凉血,解毒生肌,治疗重度冻疮疗效益佳。

1、冻疮油:

由紫草25g,生姜30g,辣椒15g,蜂蜡20g,冰片15g,罂粟壳25g,香油560mL制成。

用生理盐水清洗患处后,用药时用棉签蘸药涂擦患部,同时轻揉患处以促进药物吸收,每天早晚各一次,9天为1个疗程。

2、桂黄散:

由肉桂30g,艾叶、干姜、黄芪、黄柏、黄芩、麦芽各15g,炙甘草9g,细辛5g,樟脑5g混合后研成细粉(等分成10包)而成。

每次取1包,用开水适量冲泡,水温降至45℃左右时浸泡患处;

面部及耳郭用毛巾蘸药液热敷,或将药粉用开水调成糊状敷患处,每天2次,每次20~30分钟。

3、白芷软膏(玉红膏)

主治:

红肿疼痛,冬日冻疮,水火烫伤。

处方:

白芷12g,当归12g,紫草12g,红花12g。

用法:

以上药料用香油1000mL炸枯,去渣滤净,加黄蜡180g收膏,每15g装盒。涂抹患处。

下面我们继续谈中医外伤的其他方面。

近代中医外科发展至今,形成了三大派系。即“正宗派”,“全生派”和“心得派”三大学术流派。

一是以明代陈实功的《外科正宗》为主,陈氏是主张开刀及用丹药中九丸等,以为“疮无大小,开刀就好”。

一是以清代王洪绪的《外科证治全生集》为主,以“内消为贵,以攻托为畏”,不主张用丹药,更不同意开刀。

一是以清代高秉钧的《疡科心得集》为主。高氏秉承《内经》理论,阐发外证实从内出之旨,并将温病学说融会于病因、病机、诊断、治疗中。

三派虽理法各异,但医理治则的主旨仍是统一的。正如清代吴师机在《理瀹骈文》中言:

“外治之理,即内治之理;外治之药,即内治之药,所异者法耳。”

此言为外治之机要也。从前文诸症的医理分析来看,外伤仍是从人体整体气机能量的趋向与气血虚实的整体平衡关系来定治则的。无非治法除了内服,更多一些局部的患处外治。但理法方药,一以贯之。这就是中医学体系的高度自洽与理法圆融之处。

外科最常见的疾病,即“痈疽疮疡,疔疖瘤瘿,疣痔瘰疬”等。

我们先简单了解下各自的定义。

“痈”,

其繁体写法是“癰”,雝通“雍”,汇聚、聚集之意。雝被病字头所覆盖,是皮下、肌肉组织间气血、脓液汇聚,形成的肿胀隆起。

初起局部光软无头,很快结块,表皮焮红肿胀、疼痛,逐渐扩大高肿而硬,触之灼热。比如腹痈,背痈,乳痈等。

“疽”,

其里的“且”字,是多音字,当它念【jū】的时候,为阻断、隔绝之意。所以“疽”是痈的升级版,由阳证变为阴证。由痈演变、恶化、深入而来,有阴寒冷凝深邃之特点。

起初不痛不痒,溃烂之后,状如蜂窝,发于肌肉之间,凡皮肤厚而坚韧的地方都可发生,但多发于项后及背部。生于项部的名脑疽、对口疽等,生于背部的,名发背、搭手等。

所以痈多而广,疽病位深,有红肿称痈,白陷为疽之说法,包括了各种溃与不溃之化脓性疾患。是中医外科的常见病和多发病。而在现代医学看来,这相当于皮肤毛囊和皮脂腺受细菌感染所致的化脓性炎症。

“疮疡”,

是外科临床常见的多发病。外科疾患一般可分为疮疡与杂证两大类,疮疡包括所有的肿疡和溃疡,如痈疽,疔疮,疖肿,流痰,流注,瘰疬等。

“疔”,

又称为“疔疮”。外科常见病之一。因其坚硬而根深,形如钉状,故名。多因火热之毒蓄结所致。疔的名称很多,常以发病部位及症状而定名,如“面疔”,“指疔”,“足疔”,“烂疔”,“红丝疔”,“疫疔”等。临床表现;初起形如粟粒,上有白色脓头,形虽小而根深,肿硬如钉着骨,疼痛剧烈,来势甚凶,易扩散而走黄。

“疖”,

指皮肤上红、肿、热、痛,根浅的小结节,是由于内蕴热毒,或外触暑热之邪而发。多发生于夏秋季节。结节初起较硬,圆形,肿势局限,易消、易溃,数天后化脓,排出脓头而愈。疖是急性化脓性毛囊和毛囊周围炎症。

“瘤”,

是在体表生长的赘生物。李榳《医学入门》说:“瘤初起如梅李,皮嫩而光,渐如石榴瓜瓠(音户)之状,原因七情劳欲,复被外邪,生痰聚瘀,随气留住,故又曰瘤(病赘),总皆气血凝滞结成”。根据其形状和病因的不同,分“气瘤”,“肉瘤”,“筋瘤”,“血瘤”,“骨瘤”和“脂瘤”等。

“瘿”,

又叫“瘿气”,俗称大脖子,属甲状腺肿大的一类疾病,多因为郁怒忧思过度,肝失调达,痰气凝结于颈部,或与生活地区及饮水有关。根据其形状和性质的不同,分为“肉瘿”,“筋瘿”,“血瘿”,“气瘿”,“属瘿”等五种。

“疣”,

生长于体表的一种赘生物。又称“赘疣”,俗称“千日疮”,“瘊子”,“饭蕊”等。本病多发生于手背,手指或头面部,患部赘生物初起小如黍米,大如黄豆,突出表面,其表面粗糙,状如花蕊,灰白或污黄色。疣的数目多少无定,一般无自觉症状,用力压按时略有痛感,碰伤或摩擦后易于出血。治疗时,应先治疗原发疣(俗称母瘊),当原发性的疣治愈后,继发性的疣往往自行消退。

“痔”,

生于肛门内外。多由平素湿热内积,过食辛辣燥热食物,或因久坐而血脉不行,或经常大便秘结,或妇女临产用力过甚,或久痢等原因,以致浊气瘀血流注肛门所致。主要症状为块物突出,疼痛,出血等。按块物位置可分为内痔,外痔和内外痔等。

“瘰疬”,

语出《灵枢.寒热篇》。主要指颈部淋巴结结核。又名“历子颈”,“颈历”,或“鼠疮”。小者为“瘰”,大者为“疬”。多发于颈项及耳的前后,病变可限于一侧,也可两侧同时发生,也有延及颔下,胸锁乳突肌前后和脏下等处的。以其形状累累如珠,历历可数,故名。病因肺肾阴虚,虚火内灼成痰,痰火结于颈项所致。多见于体弱的儿童与气郁之妇人。临床表现:初起一个或数个大小如豆粒的结块,以后渐大。其数增多,连接三,五个,甚至十余个。皮色不变,按之坚硬,推之能动,不作寒热,也不觉痛,日久微觉疼痛,结块互相粘连成片,其块按之不动;将溃时皮色渐红,质地较软,破溃后脓稀薄如痰,或如豆汁,久不收口,可形成窦道或瘘管,故又名“鼠瘘”。由于病因,部位不同,有“痰瘰”,“湿瘰”,“气历”,“筋历”等名称。

亦称“马刀侠瘿”。语出《灵枢.经脉篇》等篇。本症即“瘰疬”。其生于脏下,形如马刀的名为“马刀”,又称“马刀疮”;生于颈旁如贯珠的名称“侠瘿”。两处病变常相关联,为颈腋部淋巴结结核。

由以上定义可知,很大一部分外科疾病,是内因引起的局部外在表现。并不属于本文所谈的“外伤”范畴。当然也有相当一部分的“疮疡”是外伤延误失治造成的疮口或溃疡等。

比如手术后的刀口长期不愈合。这个疮疡比较常见。病人也极为痛苦。有的甚至疮口里面空瘪不长肉,流脓流水,变为暗疮或“阴疽”等恶症。

谨提供一则专治伤口久不愈合之民间验方“四黄散”,以飨世人。

黄芩,黄连,黄柏,打细粉。掺山茶油。

外敷疮口。

此第一步为先祛邪。伤口气血淤滞,并亏虚。郁则化热,腐烂肌肉。虚则易感染生脓。此三黄之用为“消炎,化腐,祛邪”。

再加黄芪粉。用四黄粉外敷患处。

黄芪之功效为“扶正,生肌,收口”。注意黄芪粉不能加的太早,以免“关门留寇”,留邪于内。

三黄与黄芪的用量比例为1:1.5。

外用无菌纱布贴盖。一天换一次药。一般数周之内,疮口即可长出新肉而愈合。

同时内服:铃医秘传之“疮疡三两三”。

生黄芪30g,全当归30g,金银花30g,生甘草9g,川蜈蚣1g。

水煎。分温二服。

此方生化气血,化瘀清毒。乃神效之方。其方用药之性味组合与用量配比,深得汤液经法道传古义。个中奥妙,另文详诠。

还有“疣”之一疾,亦是常见皮肤病。扁平疣,瘊子,西医称为“人乳头瘤病毒”感染所致。虽不痛不痒,但有失观瞻,略伤大雅,如何治疗呢?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艾灸。用头发丝把瘊子连根扎紧,使其断绝营养来源。然后用艾条或艾炷,热灸。用泻法的灼热灸之。一般灸1-3次,疣体即从发红变为发黑,直至干瘪,自行脱落。

艾灸能治此的原理,其实用西医角度也很好理解。病毒最怕的就是温度升高。艾灸的灼烫热度,足以使病毒的蛋白质凝固而死亡。从治标的角度,祛邪亦可疗疾。

当然,从中医的医理角度,艾草乃纯阳之品,是仅次于天阳(太阳能量)的“地阳”之物。其艾灸患处,能快速并大量的激发体内气血向患处聚集。扶正,温通,化瘀,祛邪,一并解决。

由此,我们便可知,但凡是有病毒感染可能的伤口,最简便有效的急救处理方式,就是艾灸。

比如毒蛇,恶犬,蜘蛛,毒蜂等虫兽的咬伤,在野外的急救,第一步挤出恶血,第二步在近心处扎紧肢体,第三步清洁伤口,第四步就是艾灸患处。以杀灭病毒,阻断感染和传导。可将伤害降低至最低程度。

这也是毒蛇咬伤,可用火药撒燃伤口的同理之处。

在野外或新居,燃熏艾条,还能驱虫,消毒,避疫。

在各种意外昏厥的情况下,艾灸肚脐,还能温通还阳,使人复苏。

凡此种种,可知,一艾在手,百病可医也。实乃居家旅行,必备佳品。因此,重新认知本草妙药,常备一把艾条吧。

对于长在头面或皮肤细嫩处,不便艾灸的疣体,还可用外敷“水晶膏”之法治疗。

治疣水晶膏(外用)

组成:糯米9份,氢氧化钾(或熟石灰)10份。

用法:糯米先用温水浸泡至饱和,然后与氢氧化钾粉末和匀,捣膏备用。

用时以牙签蘸水晶膏均匀地点涂在疣体的表面,不要接触正常皮肤,24小时内忌洗擦。

点药后局部出现反应性充血水肿,1~2小时消退,24小时内丘疹平塌,3~5天结痂,7~10天痂皮脱落,创面愈合。

第2次治时,开始适当涂些红霉素软膏或绿药膏,以防创面感染。

此膏之疗效:共治疗800例扁平疣,全部治愈。

疣之所生,湿热之毒也。治疣,还可用内服方药——“普济消毒饮”加减方。

组成:

板蓝根、生苡仁各60克,柴胡、黄芩、连翘、桃仁各10克,防风8克,陈皮、生川军各6克,麻黄5克,甘草9克。

加减:

疣赘在颜面部,加桑叶、桔梗;

在下肢,加牛膝;

痒甚,加蝉蜕、荆芥;

皮疹色深,发展快,舌红脉数者,加青黛、夏枯草、皂角刺;

若妇女在月经期,去桃仁。

用法:

每日1剂,水煎服。药渣再煎汁,外洗患部。

疗效:

共治疗185例扁平疣,痊愈181例,好转4例,全部有效。

因病毒感染所致的外伤,还有哪些呢?又该如何治疗?请见下篇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