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伯雄倡医归醇正、立法平淡思想

费伯雄(1810~1885年),字晋卿,清·嘉庆、光绪年间江苏武进人,清代著名医家。费氏家世业医,自幼勤奋,天资聪敏,时人以神童称之。

廿岁后禀承家学,究心于《灵枢》、《素问》诸书,悬壶家乡孟河一带,精于内科杂病,疗效卓著,蔚然为东南望重。《清史稿》谓:“清末江南诸医,以伯雄为最著”。

费氏著有《医醇賸义》、《医方论》等。《医醇賸义》四卷,为作者追忆已刊刻而毁于兵火的《医醇》中语而作。本书以归醇纠偏为宗旨,立论平允,务为和缓,治法以清润平稳为长,所谓其精华尽在于此。

《医方论》四卷,是费氏取《医方集解》所选之方,逐一评论而成。该书能概见费氏归醇纠偏,触类引申,由博返约的立论宗旨。

学术内容

倡医归醇正、立法平淡思想

医必归醇正,学必切乎实用,这是费氏学术思想的一个基本观点。他认为,醇正不是主观臆断的折衷求合,更不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不偏不倚。

“若仅如是,是浅陋而已矣,庸劣而已矣,何足以言醇乎?”醇正的标志,在于医理之得当,而不在药味之新奇,在于药能切病愈病,而不在药品优劣峻缓。

他列举仲景三承气汤,其药味虽峻猛,却能救人于危急之时,收“其峻也,正其醇也”。

费氏临证,无论是察脉辨证,还是立法制方,都是以醇正为基础的。

如近代一些医家治疗,往往因方书犀角地黄汤有统治吐血、衄血之语,一遇鼻衄即以犀角地黄汤治之,而疗效甚微。

拘执古方,不明经络,不辨脏腑,没有严格按照辨证论治的规律制方用药。

他认为鼻衄属肺、肝,犀角地黄汤多系心、肾之药,用以治肝肺,则其格不相入也。

为此,他特制豢龙汤:羚羊角、牡蛎、石斛、南沙参、麦冬、川贝、夏枯草、丹皮、黑荆芥、薄荷炭、茜根、牛膝、茅根、藕,专治鼻衄。

临床上对于大衄不止,以及鼻衄反复不已者,无不应手而效。羚羊虽非止血,但方中笃取羚羊,意在清泄肺肝;用牡蛎平肝敛肝;夏枯草、丹皮凉肝泻肝;又用石斛、沙参、麦冬、川贝清养肺胃,俾胃气清润,化源不绝,肺有所滋。

以此金清木平,血得归藏。更用黑荆芥、薄荷炭散热止血,茅根凉血止血,茜根化瘀止血,藕节收涩止血,牛膝引血下行。

诸药相伍,实有泻肝不伐肝,润肺先润胃,止血不留瘀之意。其药证合拍,配伍的当,充分体现了行园智方的醇正思想。

费氏的醇正思想,又是和他主张“平淡”紧密联系的。

尝谓:“天下无神奇法,只有平淡之法,平淡之极,乃为神奇”他所著《医醇賸义》,就是试图通过平淡来达到醇正的目的。

在他的医案里,立法处方用药,都突出了这一点。

他不用大补大泻,大苦大寒,大辛大热,大温大清之品,长于轻剂清品。

如治疗外感疾病,常用疏、清、和三法,药有荆芥、豆豉、葛根、薄荷、连翘、竹叶、杭菊、藿佩、茅根。

热毒深重者,只不过加用小量黄连、栀子,几乎不用芩、连、黄柏、大黄并用之例,恐其苦寒伤阴败胃;对于内伤杂病的治疗,也常用平淡轻灵诸药,如滋肾柔肝,用女贞子、潼蒺藜、黑料豆、龟板、白芍、杜仲、牛膝等。

养阴凉润,多用沙参、麦冬、天冬、石斛、花粉、黑芝麻。清肺化痰,常用桑白皮、瓜蒌皮、半夏、贝母、蛤粉、南星、杏仁、竺黄。

养阴益营,用当归、白芍、丹参。

健运脾气,用莲肉、白术、陈皮、淮山、茯苓等。

此外,从医案里还可学到费氏许多独到的用药经验,如“肝气肝风”,常用潼蒺藜与白蒺藜同用,两调肝肾;荞麦“降气宽肠”,“实肠胃”,他多用荞饼顾护脾土;金桔“下气快膈”,用以加强疏肝理气;甜瓜子“治腰腿疼痛”,常用治肢体萎痠疼痛;梧桐花善祛风除湿,主用于风湿诸疾。

由此可见,在“醇正”宗旨的指导下,他用药轻灵活泼,治疗灵活变通,多取平淡之法。

作者:徐荣庆、周珩